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事理的老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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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事理老爷子
“如今东西比前几年都贵了好几成，而且今年买尺头什么都是好料子，不过也算值得，送人东西总得拿得出手才好不是？”荷花劝慰道，“再说赚了钱还不就是为了花，平时节俭，过年大家乐呵乐呵，买东西也都是自家人吃喝，没浪费了就是。”
祝永鑫笑着说：就是，闺女说得对，你母亲就是太会过日子了，尤其是对自己，总恨不得苦巴巴。”
“咋还扯到我了，你不也是，今年地里已经够忙了，好不容易天冷农闲了你又要出去干活儿，左右还不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儿。”方氏把东西都按照该送谁包好，瞪了祝永鑫一眼道，“这回咱们说要城里过年，娘似乎有些不乐意，那天大姐家迟哥儿洗三时候，大姐也跟我叨咕来着，你是当家，你后拿个主意吧”
祝永鑫听了这话先是没吭声，伸手往烟袋锅子里塞烟丝。
荷花看着方氏低头收拾东西，却还是一直注意着祝永鑫这边动静，也知道她心里是希望男人能硬气点儿，不然她一个做媳妇婆母面前总归是硬不起腰杆儿，若是她不肯服软而祝永鑫服了软儿，传出去定然要被人指摘，说祝老2家媳妇不孝，这种事儿可大可小，严重了说不定都要落下坏名声，耽误家里孩子婚事，可若是祝永鑫能坚持着自己意见，那就是不同局面了。
其实祝永鑫心里估计也明白，方氏自然是希望自己小家过年，一来全家一起过年太过劳累，所有活计肯定都是方氏和林氏两个人做，还要长辈面前立规矩，还要看顾孩子们，有时候还得被杨氏念叨几句。可若是自家过年，便自随心很多，祝永鑫也能帮着她干点活儿。
“你收拾好没？给爹娘那边儿东西先包出来。”祝永鑫叼着烟袋起身儿道，“我去爹娘那边一趟”
荷花跳下地戴上帽子道：爹，我也去”
到了老院子，没想到却正遇见博凯屋里跟杨氏说话，荷花心里忍不住道，合着跟爷奶这边儿早就和好了，就跟自家离得远远，要知道当初可是博凯娘差点儿把自己大哥害惨了，怎么到后倒跟自家害了他似，真是让人忍不住气闷。
想到这些，荷花自然也摆不出什么满面春风模样，博凯瞧着她神色也是不悦，真可谓是相看两生厌。荷花扭身进屋去跟老爷子说话，懒得听杨氏跟博凯西屋念叨，左右不过都是些翻来覆去老生常谈。
可这有些时候就是，越不愿意凑合便越容易碰到一起，祝永鑫拎着东西招呼道：娘，我们置办了些年货会来，你也来瞧瞧。”说罢也挑帘子钻进了东屋。
祝老爷子看见祝永鑫很是高兴，脸上皱纹都成了笑纹，抬手便叫到：老2，来，过来炕上坐，炕上暖和。”
荷花已经窝老爷子身边，脚塞进被子里暖和着，见博凯也一脸讨债模样跟杨氏身后过来。
老爷子没去搭理博凯，只拉着祝永鑫问：城里干活累不累？不过你家孩子多，趁着年轻多拼一拼，给孩子攒点儿也是应该，可自己也得加小心，累坏了身子以后可是花钱都买不回来。”
祝永鑫自然是笑着一一应诺，等老爷子都嘱咐完了，这才打开手里包袱皮儿道：今个儿刚从城里回来，顺便给家里置办了些年货，都是孩子她娘挑，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。”他对什么尺头布料也不懂，便招呼荷花道，“你来给说说，都是给谁。”
包袱上头搁着是两个小纸包，荷花拿了递给杨氏道：奶，这是给芍药姐，里头是打绦子和绣花丝线和两朵绢花，城里今年时兴这个样式，我娘给我和芍药姐都买了一对儿。”然后下面是用包布包着三双鞋，打开包布对杨氏道，“这是给祖爷还有爷奶鞋，是我娘这两个月抽空做，说过年了得穿鞋。”
老爷子从荷花手里接过鞋，乐得合不拢嘴道：还是老2媳妇心细，家里那么忙还记挂着我们。”
下面就是几块尺头，荷花一一拿出来给老爷子和杨氏看道：这块儿檀红色团福花纹是给祖爷，趁着年前还来得及给剪裁个罩衣穿。这块儿绛红铜线花样是给爷，这块玫瑰紫缠枝菊花，是给奶做衣裳，下头这个燕尾青是我挑，我瞅着颜色怪好看，过年里是用不着了，给芍药姐，让她开春儿给自个儿做身衣裳也是好。爷奶愿意留着以后穿也行，愿意做出来就正好过年时候穿，年后博凯哥成亲，也能穿着呢”
荷花比较会说话，把杨氏说得也高兴起来，片腿坐炕沿儿上摸着那衣裳料子道：这可是好料子啊，摸着手感就细。”说着把自己那块儿往身上扯着比了比道，“颜色也好看，就是不太鲜亮。”
荷花听了后一句很是奇怪，心道杨氏都那么大岁数了，平时也不见她穿鲜亮衣裳，这块玫瑰紫已经算是比较打眼了，怎么还嫌不够鲜亮，便奇怪地问：奶，这块儿已经挺艳了，再鲜亮紫就不好看了。”
杨氏又捻了捻那料子，略有些遗憾地说：若是再鲜亮点儿，到时候直接给你博凯哥媳妇做身儿衣裳应该好看。”
荷花听了这话，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，合着拐了几道弯还是偏心博凯，刚想说话就听博凯道：奶，没事儿，我爹已经给扯了两身衣料，女方家人挺不错，也说不计较这些。”
杨氏赶紧道：这样人家好，这才是正经做亲家相处样子，你以后可得对人家闺女好才行。”
博凯点点头，朝祝永鑫和荷花这边瞥了一眼，语气带着些微讽刺地说：二叔家城里兑了铺子来做，肯定手里银钱紧，能给祖爷和爷奶买东西怕已经是省吃俭用省出来了，哪里还有别闲钱儿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祝永鑫忽然就火了，起身儿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，然后骂道：你少跟我这儿阴阳怪气说话，你爹不舍得管你可我不惯着你，为了上次借钱事儿憋坏了吧？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得着个机会就得挤兑几句？我还就告诉你，那天也就是你二婶家，她脸皮儿薄还心软，答应借钱给你，若是我，当时我都不会借你。”
杨氏赶紧拦着道：你这是干啥，跟孩子急什么啊”
“娘，你别拦着，我今天还就得跟这个混小子好生掰扯掰扯。”祝永鑫扯着博凯衣襟把他拉到炕边道，“你若是当真想做生意，堂堂正正回家来说，家里是凑钱还是怎么，定然是给你好生想办法，但你为啥让你爹扒瞎说是给你结婚用？你自个儿一开始就没把心放正了，然后还怪家里亲戚都不帮你，你也是念过书，你说这是正经人办事儿吗？”无错小说网不跳字。
博凯开始还被训得有些耷拉脑袋，但是一听到祝永鑫后面说什么念过书，顿时就炸毛道：我算什么念过书啊，没你家博荣有本事，能去城里念书考举人，我以后就是个出力干活命，就不是个正经人，办不出来你说那正经人办事儿”
“你这孩子说得是啥话”祝永鑫嘴比不上博凯能说，之前那一番话也是因为这点儿事憋心里太久了才一口气发泄了出来，如今被博凯一挤兑，顿时气得又说不出话来。
博凯反倒不依不饶地说：二叔也用不着张口闭口教训我，我知道我爹老实，又不会说话什么，得不着家里提携我也没话说，可既然做事儿原本不公，那就别装得自己多站得住脚地说别人。”
“博凯哥，原本我是小孩子不该说什么，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俩是平辈儿，我说几句话也算不得没大没小。”荷花闻言气得不行，直接站炕上冲博凯道，“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啥对我家这么有意见。一来，当初乡试时候，去送钱托门路不是我家让你去，我哥还差点儿被你连累了前途连累了性命，我家事后都没把这事儿天天挂嘴上，为啥你天天倒像是被我家害了似？二来，说这城里铺子事儿，我爹和大姑应该都反复地说了，那铺子是别人家买了让我们做生意，压根儿不是我家花钱顶下来，再说就算是我家买，我家钱都是自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来，没贪你家半分便宜，咋就让你这么看不过去眼儿？如今咱们早已经分家了，各过各，说难听了，帮你那是情分，不帮你也没人挑得出我家理，今天祖爷和奶都这儿，也给评评这个道理，我们一没不孝长辈，二没糟践亲戚，三没做没良心事儿，难道我爹娘累死累活为了家里挣钱也是过错了？”
杨氏伸手扯荷花衣襟道：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，怎么能这么跟哥哥说话。”
祝老爷子却伸手拍拍荷花后背道：好孩子，你家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荷花听了老爷子说得这话，顿时觉得心里一暖，扭头道：祖爷，今个儿我和我爹过来，不知道博凯哥，不然就把给他买尺头一道带来了，我不是想剖白什么，可是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我家任何一个人，扪心自问对祖爷、爷奶，还有叔伯亲戚，都是绝对不亏心。我家有啥事儿都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跟家里人吵闹，可也受不得有些人得寸进尺。我家不欠他什么，用不着上赶地捧着哄着，若是因为这让他心里不舒坦了，那还倒是我们罪过了？热脸贴着别人冷屁股不说，还得让人嫌弃脸不够热乎？”
博凯听了这话顿时就恼了，上前要来打荷花，被祝永鑫一把推开，杨氏跑过去护着博凯，瞪着祝永鑫，那模样似乎生怕大孙子吃亏似。
祝永鑫拧着眉头道：娘，我也不是来吵架，我只是来送东西顺便说一声，我家今年城里过年，等大年初一再回来给爷和你们拜年，荷花娘家正做饭呢，没啥事儿我们先走了。”他说罢就示意荷花下地回家。
杨氏有些气急地说：老2，你是个做叔叔，跟侄子斗气，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”
“娘，你偏心博凯我没得说，可也不能不分个是非里表，他如今已经不小，马上就要成亲了，别一口一个还是孩子了，大毛二毛那样才是孩子，都没像他这么不让人省心。”祝永鑫难得地跟杨氏顶了嘴。
杨氏没想到平素孝顺老2会冲自己说这样话，人一下子愣住了，随后便跌坐门槛儿上哭起来。
祝永鑫说了那话就已经觉得后悔，见杨氏这样忙上前去扶，却又被甩开了手，站一旁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我真是命苦啊，人都说养儿防老，我养了儿到老来跟我对着干，我这是作得什么孽哦……”杨氏不似大多数农村婆子那样干打雷不下雨地嚎哭，眼泪一双一对往下掉，声音也不大，呜呜咽咽，让人听得心里十分难受。
“都闹什么闹，过年了都不安生。”祝老爷子使劲儿地咳嗽了一声，冲着杨氏道，“幺儿媳妇，我倚老卖老地说几句话，老2一家不容易，当初分家时候，他家孩子多地还薄，两口子一点点地挣到今天这样不易，人家赚了钱也没忘了咱们，但凡家里做点儿好吃，哪有不送过来？逢年过节也从没落下礼，你还指望着咋样？说句那什么话，孩子就跟这手指头一样，一个娘生出来，也有长有短，你不能说把长砍了给短接上。”
祝老爷子见杨氏不再哭了，抹着眼泪听自己说话，便又接着说道：刚才荷花说话虽说有些不中听，但是说得可是一点儿都没错，老2家有本事都是人家自己挣来，人家一没靠家里、二没靠兄弟，你凭啥就恨不得人家把辛苦钱掏出来贴补其他不成器？”
杨氏被老爷子一番话说得抬不起头来，开始只是习惯性地听着长辈教训，后来自个儿心里寻思了，也确是这么回事儿，可是这会儿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承认，只低着头不吭声。
祝老爷子倒也见好就收，毕竟儿子不家，对儿媳妇也不好说什么太重话，只叹了口气挥挥手道：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，我只劝你一句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伤了哪儿你自个儿都疼，何苦呢”
被老爷子一顿教训，杨氏心里不管是作何想法，但是表面也是要给老爷子面子，虽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，但总算是不哭诉了。
祝永鑫领着荷花回家，荷花便把刚才事儿一一说给了方氏知道，方氏有些意外地看向祝永鑫，然后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：老爷子当真是个明白人，有他这几句话，让人心里头就觉得舒坦了许多。”
祝永鑫只低头吃饭，等吃完撂了筷子才道：把给博凯东西分一半儿出来，留着给博荣过年时候做衣裳。”
方氏正伸手收拾桌子，听了这话差点儿把手里碗掉了，虽说见祝永鑫这样知道为家里着想她很是高兴，不过有些时候面子上事儿还是要做足了，便劝道：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，不过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，而且也不是做给自家人看，是给博凯亲家和其他人瞧。一来这红事不能出单儿，二来咱也得为了自家名声，这种小气刻薄名儿若是传出去，你让下头几个孩子以后还如何说亲事？”说罢见祝永鑫还是一副闷闷不乐模样，便上前帮他塞了一锅子烟，从灶底借火儿点着了，看着他吧嗒了两口，这才继续说道，“下午也没啥事儿了，吃了饭你出去溜达溜达，咱们下午把要给大姐、大哥和老四东西都送过去，傍晚前赶回城里去也就算了。
“嗯。”祝永鑫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。
方氏拾掇了东西，去王寡妇家里坐了坐，把给香草东西都送出去，结果王寡妇非弄了自家积酸菜、咸鸭蛋什么要塞给方氏。
方氏自然是不要，把东西推回去道：你少跟我来这一套，城里铺子里这些都有，我们全家过年都吃不光，你给我这些我往哪儿搁？”
香草从屋里出来帮着劝道：干娘，你就收下吧，不乎你们家里有没有，这是我娘和我一点儿心意，我家也没什么太好东西，你别嫌弃就是，我以后还要好生孝顺干娘呢”
“香草这丫头，定亲了之后人也稳重了，嘴巴也越发会说话了。”方氏笑着夸奖，后每样东西都收了一半才算是告辞了出来，又去了大姐和老四家，分别坐了会儿，这才回家把东西都归置齐了准备回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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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珠光宝鉴》——短耳猫咪——被豪门未婚夫抛弃？有什么关系，我自有我精彩世上珍宝，真真假假我掌握我卖学识，卖异能，就是不卖后悔药只是那个谁，你干嘛老是阴魂不散地跟我身边？
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事理老爷子
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事理老爷子*
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事理老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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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永鑫听了这话先是没吭声，伸手往烟袋锅子里塞烟丝。
荷花看着方氏低头收拾东西，却还是一直注意着祝永鑫这边动静，也知道她心里是希望男人能硬气点儿，不然她一个做媳妇婆母面前总归是硬不起腰杆儿，若是她不肯服软而祝永鑫服了软儿，传出去定然要被人指摘，说祝老2家媳妇不孝，这种事儿可大可小，严重了说不定都要落下坏名声，耽误家里孩子婚事，可若是祝永鑫能坚持着自己意见，那就是不同局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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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永鑫自然是笑着一一应诺，等老爷子都嘱咐完了，这才打开手里包袱皮儿道：今个儿刚从城里回来，顺便给家里置办了些年货，都是孩子她娘挑，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。”他对什么尺头布料也不懂，便招呼荷花道，“你来给说说，都是给谁。”
包袱上头搁着是两个小纸包，荷花拿了递给杨氏道：奶，这是给芍药姐，里头是打绦子和绣花丝线和两朵绢花，城里今年时兴这个样式，我娘给我和芍药姐都买了一对儿。”然后下面是用包布包着三双鞋，打开包布对杨氏道，“这是给祖爷还有爷奶鞋，是我娘这两个月抽空做，说过年了得穿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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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就是几块尺头，荷花一一拿出来给老爷子和杨氏看道：这块儿檀红色团福花纹是给祖爷，趁着年前还来得及给剪裁个罩衣穿。这块儿绛红铜线花样是给爷，这块玫瑰紫缠枝菊花，是给奶做衣裳，下头这个燕尾青是我挑，我瞅着颜色怪好看，过年里是用不着了，给芍药姐，让她开春儿给自个儿做身衣裳也是好。爷奶愿意留着以后穿也行，愿意做出来就正好过年时候穿，年后博凯哥成亲，也能穿着呢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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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花听了后一句很是奇怪，心道杨氏都那么大岁数了，平时也不见她穿鲜亮衣裳，这块玫瑰紫已经算是比较打眼了，怎么还嫌不够鲜亮，便奇怪地问：奶，这块儿已经挺艳了，再鲜亮紫就不好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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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氏赶紧拦着道：你这是干啥，跟孩子急什么啊”
“娘，你别拦着，我今天还就得跟这个混小子好生掰扯掰扯。”祝永鑫扯着博凯衣襟把他拉到炕边道，“你若是当真想做生意，堂堂正正回家来说，家里是凑钱还是怎么，定然是给你好生想办法，但你为啥让你爹扒瞎说是给你结婚用？你自个儿一开始就没把心放正了，然后还怪家里亲戚都不帮你，你也是念过书，你说这是正经人办事儿吗？”无错小说网不跳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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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孩子说得是啥话”祝永鑫嘴比不上博凯能说，之前那一番话也是因为这点儿事憋心里太久了才一口气发泄了出来，如今被博凯一挤兑，顿时气得又说不出话来。
博凯反倒不依不饶地说：二叔也用不着张口闭口教训我，我知道我爹老实，又不会说话什么，得不着家里提携我也没话说，可既然做事儿原本不公，那就别装得自己多站得住脚地说别人。”
“博凯哥，原本我是小孩子不该说什么，但是不管怎么说咱俩是平辈儿，我说几句话也算不得没大没小。”荷花闻言气得不行，直接站炕上冲博凯道，“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啥对我家这么有意见。一来，当初乡试时候，去送钱托门路不是我家让你去，我哥还差点儿被你连累了前途连累了性命，我家事后都没把这事儿天天挂嘴上，为啥你天天倒像是被我家害了似？二来，说这城里铺子事儿，我爹和大姑应该都反复地说了，那铺子是别人家买了让我们做生意，压根儿不是我家花钱顶下来，再说就算是我家买，我家钱都是自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来，没贪你家半分便宜，咋就让你这么看不过去眼儿？如今咱们早已经分家了，各过各，说难听了，帮你那是情分，不帮你也没人挑得出我家理，今天祖爷和奶都这儿，也给评评这个道理，我们一没不孝长辈，二没糟践亲戚，三没做没良心事儿，难道我爹娘累死累活为了家里挣钱也是过错了？”
杨氏伸手扯荷花衣襟道：小孩子家家瞎说什么，怎么能这么跟哥哥说话。”
祝老爷子却伸手拍拍荷花后背道：好孩子，你家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荷花听了老爷子说得这话，顿时觉得心里一暖，扭头道：祖爷，今个儿我和我爹过来，不知道博凯哥，不然就把给他买尺头一道带来了，我不是想剖白什么，可是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我家任何一个人，扪心自问对祖爷、爷奶，还有叔伯亲戚，都是绝对不亏心。我家有啥事儿都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跟家里人吵闹，可也受不得有些人得寸进尺。我家不欠他什么，用不着上赶地捧着哄着，若是因为这让他心里不舒坦了，那还倒是我们罪过了？热脸贴着别人冷屁股不说，还得让人嫌弃脸不够热乎？”
博凯听了这话顿时就恼了，上前要来打荷花，被祝永鑫一把推开，杨氏跑过去护着博凯，瞪着祝永鑫，那模样似乎生怕大孙子吃亏似。
祝永鑫拧着眉头道：娘，我也不是来吵架，我只是来送东西顺便说一声，我家今年城里过年，等大年初一再回来给爷和你们拜年，荷花娘家正做饭呢，没啥事儿我们先走了。”他说罢就示意荷花下地回家。
杨氏有些气急地说：老2，你是个做叔叔，跟侄子斗气，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”
“娘，你偏心博凯我没得说，可也不能不分个是非里表，他如今已经不小，马上就要成亲了，别一口一个还是孩子了，大毛二毛那样才是孩子，都没像他这么不让人省心。”祝永鑫难得地跟杨氏顶了嘴。
杨氏没想到平素孝顺老2会冲自己说这样话，人一下子愣住了，随后便跌坐门槛儿上哭起来。
祝永鑫说了那话就已经觉得后悔，见杨氏这样忙上前去扶，却又被甩开了手，站一旁不知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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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闹什么闹，过年了都不安生。”祝老爷子使劲儿地咳嗽了一声，冲着杨氏道，“幺儿媳妇，我倚老卖老地说几句话，老2一家不容易，当初分家时候，他家孩子多地还薄，两口子一点点地挣到今天这样不易，人家赚了钱也没忘了咱们，但凡家里做点儿好吃，哪有不送过来？逢年过节也从没落下礼，你还指望着咋样？说句那什么话，孩子就跟这手指头一样，一个娘生出来，也有长有短，你不能说把长砍了给短接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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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老爷子一顿教训，杨氏心里不管是作何想法，但是表面也是要给老爷子面子，虽说还是没什么好脸色，但总算是不哭诉了。
祝永鑫领着荷花回家，荷花便把刚才事儿一一说给了方氏知道，方氏有些意外地看向祝永鑫，然后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：老爷子当真是个明白人，有他这几句话，让人心里头就觉得舒坦了许多。”
祝永鑫只低头吃饭，等吃完撂了筷子才道：把给博凯东西分一半儿出来，留着给博荣过年时候做衣裳。”
方氏正伸手收拾桌子，听了这话差点儿把手里碗掉了，虽说见祝永鑫这样知道为家里着想她很是高兴，不过有些时候面子上事儿还是要做足了，便劝道：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，不过这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，而且也不是做给自家人看，是给博凯亲家和其他人瞧。一来这红事不能出单儿，二来咱也得为了自家名声，这种小气刻薄名儿若是传出去，你让下头几个孩子以后还如何说亲事？”说罢见祝永鑫还是一副闷闷不乐模样，便上前帮他塞了一锅子烟，从灶底借火儿点着了，看着他吧嗒了两口，这才继续说道，“下午也没啥事儿了，吃了饭你出去溜达溜达，咱们下午把要给大姐、大哥和老四东西都送过去，傍晚前赶回城里去也就算了。
“嗯。”祝永鑫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。
方氏拾掇了东西，去王寡妇家里坐了坐，把给香草东西都送出去，结果王寡妇非弄了自家积酸菜、咸鸭蛋什么要塞给方氏。
方氏自然是不要，把东西推回去道：你少跟我来这一套，城里铺子里这些都有，我们全家过年都吃不光，你给我这些我往哪儿搁？”
香草从屋里出来帮着劝道：干娘，你就收下吧，不乎你们家里有没有，这是我娘和我一点儿心意，我家也没什么太好东西，你别嫌弃就是，我以后还要好生孝顺干娘呢”
“香草这丫头，定亲了之后人也稳重了，嘴巴也越发会说话了。”方氏笑着夸奖，后每样东西都收了一半才算是告辞了出来，又去了大姐和老四家，分别坐了会儿，这才回家把东西都归置齐了准备回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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